贵人【九】（先婚后爱）
我发现了，排版一出问题，就会有人打不开全文，但我实在找不到什么敏感字。
九
不管日子怎么过，一天挨着一天，六月二十六马上就挨到眼前了。 王源破了去会所的先例，后来又跟着混了几次牌场，很快就了解了王俊凯天天要忙的事情，除了这家私人会所，就还有几个酒庄，不知他盈利多少，反正他自己和朋友们见天喝，王源没见过进账。王源骨子里还是有着小门户出身的计算，去一起玩过几次就觉得肉疼，王宅主业根基是食盐副业是楼市，历经几届政#府更迭都顽强屹立，王宅当家人的魄力是需要十成十的本事才行，王启晟刚烈有余玲珑不足，王老爷子七十八高龄还不完全放权，就等着王俊凯能站稳脚步的那一天，奇怪的是，王宅人人都着急的事情，唯独王老爷子与王俊凯不急，老的一味宠惯，小的一味顽皮，好似这诺大家业还不及王俊凯一瓶酒重要。
当然现在不着急的人里再加一个王源，虽然他肉疼王俊凯不算账，但毕竟他既没有本领也没有兴趣操心这些，他现在着急把之前毕业设计的动画短片完善，等去北京参加林蔚然的婚礼时与陆怀琛好好探讨探讨。
王俊凯闭口不问王源去北京的事，跟没事人一样不在乎的态度，倒是两边妈妈都关心，问过几次什么时候去，订机票了没有，要去几天，要不要随行人员陪护之类的，那关心程度好似结婚以前的王源未曾出过远门。
二十号王源总算落实了行程，订好了二十三号的机票。但在他准备订酒店的时候，王俊凯插手没让他订，而是给了他一张金色门卡，说了个地址，是王宅在北京专门置办的产业，以供王家人上京办事住宿需要。王源心想怪道叶岫至从来不问他住宿问题。但他不太想去住，他惦记着几个在北京租房子打拼的好友，想着要么在他们那附近住个快捷宾馆，要么就干脆跟他们去挤出租房，王宅那处房子距离林蔚然的结婚酒店与朋友们的住处都那么老远，实在不方便他行事。
“一定要去那边住吗？”王源不想拿门卡，“不方便，不想去住。”
“那边看房子的一对夫妻刘叔刘婶，什么事都会替你安排好，车接车送，不用花我们的钱，不然的话你随便去住个酒店，一天算最低六百块好了，也要好多钱，这个钱爷爷也不会给你报的，现在给你省钱呢，你还不满意？”王俊凯最近也发现了王源的“小气”，竟然会盘算他们两口子的进账与花销，还劝王俊凯该节省过日子，王俊凯自打娘胎出来还不曾有这样意识，暗自觉得好笑，故意这样对王源算了一通，王源皱了皱鼻子，虽然他是能找到两百块的宾馆，但那个环境想想也是…算了，背靠大树好乘凉，他还是听从王俊凯的安排好了。
王俊凯安排了王源的住处自然不是为了省钱，是为了他好去找他，他不说陪王源一起北上，确实是有正事，王源走后第三天正事办完，二十六日晚九点，王俊凯就落地北京机场，准备给王源安排惊喜。
刘叔在机场接，一路汇报了王源这三天的行程——第一天中午到，下午出门，晚上有约，十点半归。第二天上午九点出门，下午两点回来睡一觉，傍晚五点出门，零点烂醉而归。第三天中午起床，下午三点出门，至刘叔出门接机，未归。
王俊凯的脸色在一路“归”与“未归”的声音中渐渐黑下去，直至到了住处进了王源住的房间，看见王源脱在床头柜上的婚戒，脸色直接黑成了锅底，安排惊喜会面的一腔热情也凝成了冰雪。
王源乐呵呵吃着喜糖呢，突然就打了个喷嚏。
“哈啾！”王源揉了揉鼻尖，说，“谁念叨我呢？”
“你女朋友吧？小子你是最不地道的，什么事都不跟哥们说，不是蔚然结婚，我们都以为你早出国了！”陆怀琛代表一众朋友发声。
“哪里来的女朋友哦……学长你都说好几遍啦！我罚酒成了吧！”王源苦着脸去端酒杯，这几个都是学长，怪他当年人缘太好，林蔚然学姐的婚礼来了许多当年熟悉的学长，毕业之后再没见过王源，这下一逮到人，没一个要放他的，喝完喜酒续摊，王源觉得自己今晚又跑不了要醉。他一到北京就把婚戒拿掉放在住处了，就是不想被问太多结婚的事，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说了的话朋友们铁定要骂他不仁义连结婚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说，不说的话，像林蔚然这种情况，以后朋友们一个接一个办喜事，他光跟着随礼收不回，想想也是割肉啊！
王源满心的苦，喝酒的时候表情都要哭了，陆怀琛他们还以为他怯醉，打趣了他一场也不灌他了，几个人说话说到陆怀琛台里的那个有奖征集短片的活动，大家都是业内人士，听说王源的作品参加，就着话题讨论了一番，又说王源现在不出国了，他们手里有一些资源问王源要不要做，有拍MV的，有拍宣传片的，陆怀琛就说他有好工作留着给王源呢，他们台拟跟成宇影视公司合作一档真人秀节目，很适合王源这种初出茅庐的毕业生去锻炼，他得到消息就想着王源了，只是现在还只是一个消息，半点都没落实，等到有了进展就立马通知王源。
陆怀琛确实一番好意，王源却听到成宇影视就脑子疼，想了想，问，“学长，成宇影视里面有没有个叫宋笑尧的？”
“有啊！你怎么知道宋总？成宇名义上的市场总监，实际上的大股东，据说是南方世家子弟，啧，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主儿！”陆怀琛在电视台简直混成了百事通。
“好吧……”王源没词了，哪里来的祸事哦，平白无故就要让他因为一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角色推掉难得的工作机会，“那个真人秀你不要替我留意了，我不会去的。”
“为什么？你跟宋总有过节？”陆怀琛不解。
王源怎么好说，哦，我没啥但我老公跟人有过节？等着被八卦死嘛。“没有没有，我提到他是因为我以前去成宇应聘过嘛，就知道这么一号人，没交集的……至于工作，我师父马上有大电影开机，我去给他当助手学习，就不考虑真人秀了。”王源话说一半，倒也都是真的，他师父方劲松确实有新片开机，业内也都知道，方劲松没找王源，但以他们师徒情分，王源要去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陆怀琛听他这样说，也不做怀疑，只道，“那行，跟着方导也是很好。”
这边正事话题一结束，那边马上就有人接了话茬说到圈内桃色新闻——“哎，就你们刚说的宋笑尧，嘿，前天刚包了一个男模XXX，就是成宇现在力捧的那个小生，啧啧，前任小花还没过风头呢，这个宋总胃口可真了得。”
“是嘛？那个XXX我合作过专访来着，长得是真不错，白白嫩嫩，脸上连个毛孔都看不着。”
“不就传言宋笑尧喜欢白嫩的嘛？成宇影视外号豆腐坊，满公司上下都是一个肤色！”
王源被逗乐了，“哈哈哈哈你们够了吧！豆腐坊！哈哈哈……”
正笑着呢，陆怀琛幽幽地瞅了王源一眼，“别笑了小圆啊，希望你不要跟宋笑尧认识吧。”
陆怀琛这么一说，其他人也都笑，“是呢，你们别说，那个XXX可不就跟王源有点像？也是白，这个脸……咦，真挺像的……”
“打住打住！”王源忙比暂停，他听不了自己跟宋笑尧牵扯到一块，满脑子就是王俊凯那张不信任的脸，紧张地他腰眼发软。
这么祸祸着，一群人祸到了近零点结束，刘叔十一点打了电话问王源地址，王源发了定位给他，一出酒店门就看见了这两天已经十分熟悉的那辆黑色红旗，他到底半醉，也不甚清醒，想着坐前面不晕车，拉开副驾的上去，将车窗半降着养神，也没注意到刘叔看看他，又看看后座欲言又止的神情。
王源眯着眼昏沉，有电话进来，一接起来就被一嗓子吼得醒了困——“我操你大爷啊王源！果然我那个签是拿错了的！保我健康长寿有个毛用！连女神都追不到我还吃嘛嘛香体重一路飙到150壮得像头熊女孩子见了我都怕怕！我恨死你了拿错我的签文啊~！”
正是那个跟王源一起上峨眉山拿错了签文的二货朋友，王源前天刚到北京见到他就说了这事，那家伙不信，找签文找不到，又打电话会老家让父母在家里找，结果今天晚上终于找到了，拆开来一看果然如王源所说，此时一腔悲愤，大半夜也要来骚扰王源。
王源将电话拿开老远解放耳朵，听他吼完才放回去说，“好了吧！最起码保了你健康！我呢？我错拿了你的姻缘签送人，直接让月老灵签牵错了红线！你还有追女神的机会，我这辈子连女神的一根头发也不要想了好吗！你还跟我这叫苦，不是你这么马虎我们当初能拿错？！”
“凭啥是我马虎？！你更差心眼子好不好！”
“你才差心眼子蠢二货！啊吼！”
“傻逼！”
“……你再骂我我就群发各个女神你他妈只有10厘米！”
“靠！造这么狠的谣不怕下地狱！”二货朋友咬牙切齿，恨恨半天突然回过味，问，“诶？？刚才你说被签错红线？你有头绪？被丑女缠上了？”
“你他妈才被丑女缠上！老子嫁给、啊呸，老子娶了个男人！”王源一冲动，浑话脱口而出，自己说完恍然酒醒，揉着太阳穴听话筒另一头一片寂静，顿时莫名紧张，说，“啊！刚刚你什么都没听到！！我喝醉了头疼说胡话不要当真！啊头好疼我去睡了拜拜！”
王源飞速挂断了电话关机，恨不得连电话卡都抠出来甩到火星上去。僵硬地转过脖子对上刘叔复杂莫测的一连表情，尴尬地说，“那个……别当真，我开玩笑的……”
刘叔没说话，一道冷冷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呵！是吗？我怎么觉得这玩笑这么真呢？！”
这嗓音夜夜在他耳边调情，做春梦都梦得到，王源即便立马睡死都能一秒分辨，冷汗唰地一下就浸湿了后背，他没敢转头，脑子里刷过密密麻麻地弹幕，“卧槽卧槽卧槽我屮艸芔茻”“妈卖批王俊凯怎么会在车上怎么办怎么办在线等真的挺急的”“天啊神啊出车祸吧让我失忆吧哦不让王俊凯失忆吧”“我希望佛祖慈悲让我死得好看一点毕竟我也是靠脸吃饭的虽然我也很有才华”“啊咧是不是我紧张过度了我感觉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呢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我是谁我在哪我从何而来到何方去”……
“停车。”王俊凯简洁地说到。
刘叔比机器人还听话，车子瞬间就停了。
王俊凯下了车走到旁边马路牙子上点了根烟，自打在住处见到王源扔在那里没有带出去的婚戒，发怒生气暴躁等情绪一直汹涌，他不知道王源到底去见谁跟谁一起玩，他也不知道王源是不是又在哪个地方喝得烂醉被人看去了他醉酒时的可爱情态，依照他一直以来的性子，他本该直接定位王源的手机把人逮到绑回家再说，但他一遍一遍劝自己，他跟王源现在两情相悦，他们是爱人，他应该给予王源一定的信任，他长这么大，受这么多宠爱，如今他也有了想要去爱去宠的人，他的小媳妇小宝贝。他耐着性子总算等到王源要回来，收敛满怀情绪坐在车子里，看王源跟他的朋友勾肩搭背走出饭店，看他笑眼弯弯跟人说再见，看他迷迷糊糊地钻进车子里，像一只饱足归来的小兔子钻回了窝，纵然他嫉妒刚才跟王源在一起的每一人，王源回来了，他又觉得开心。
直到那个电话——原以为命中注定天作之合原来竟是误会一场，王源一句“月老灵签牵错了红线”生生将他的心撕成两半，什么两情相悦，不过是王源狡黠灵光中的一句笑话，哈哈，真的是很好笑啊！
夜色本身沉默，人们如果不肯热闹，那就最好相拥睡去，不然清醒着相对沉默，沁骨冰凉了浑身热血，心脏就再难回温。
王俊凯站在外面抽完了一支烟，王源只是坐在副驾不动，半开的车窗中映出他那张月白皎洁的小脸，明明以前王俊凯觉得那张脸那么好看，如今却只觉得冷漠得冰凉。
“你是不也觉得没什么好说的？”王俊凯隔着车门与他说话，之前虎着脸天天小打小闹惯了，现今这情况，两个人竟格外安稳，王俊凯甚至笑了一下，才把双手撑在车窗上，桃花眼沉沉，看着王源的侧脸，问道，“我就只问一句，你，到底有没有对我动过心？”
王源已经紧张得要疯掉，王俊凯突然欺进他还以为要挨打，吓得往座椅上一缩，张口就道，“没有！”喊完了才意识到王俊凯问的是什么，脸色愈发地白了，心里紧紧地揪在一起，抬头去看王俊凯，就见他点点头，满面夜色中难以分辨的暗影，像一座沉默的山峰，再无言语，转身走了。
“王俊凯！”王源慌张地推开车门喊，“你问我，那你呢？你有没有真的对我动过心？”
王俊凯的背影停顿一瞬，并不回头，消失在了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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